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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脂粉

来俊臣偶尔也会乐得去听听戏楼子里的曲儿，无外乎是什么野猪林之类出了名的曲子，虽说为文官，但这本人却确对这咿咿呀呀的唱腔没兴趣，偏偏长安城里有名的戏楼子就那么一家，达官贵人都喜欢去落座儿，所以更有一群人想削尖脑袋往里钻。推事院本就是杀人的阴森地界，现如今有了来俊臣坐镇，门口连只狸子都见不着，偏偏这酷吏本就是个不爱热闹的主儿，宅邸里的丫鬟小厮一只手也数得过来，更是冷清。

现如今戏楼子红火了，来俊臣倒是失了兴趣，寻了个小破戏台嘬饮那陈年旧茶，一坐便是一下午。丘神纪回京左右不过一个月，不知怎的也染上了戏瘾，只是今日不止怎的，戏是平日的戏，茶水也是平日的茶水，偏偏觉得缺几分滋味。于是某座小破戏楼前便出现了这一荒唐的景象，一文一武当今圣上的红人坐在台下瞧那小生唱戏，生生让人家的唱腔都打出了几个拐来，吓得老班主一背冷汗。两人就这么坐着，仿佛互相不认识。

“丘将军怎的不去那戏楼，倒是跑这里来了?”

终究是来俊臣先开了口，他的笑意此时不达眼底，一身赤红长袍艳的像是女人的胭脂，眉尾飞挑又像是旦角儿的吊睛，丘神纪依旧做得稳当，只是掌心里的茶水凉了几分才应了这来大人的话。

“丘某不喜欢太吵的地界。”

“可丘将军是武官，战场上杀伐嘶吼声可比这戏子的唱腔大了去了。”

丘神纪显然被这文官的唇枪舌战惹的没了耐心，又随即应道。

“什么时候来大人开始管丘某人了?”

这回来大人的笑意到了眼底。